“给人解惑治病有功德,小病小灾一杯符水就化了,你画一些放在门口让她们自取,鬼的事难办,也有功德。”
“成吧。”郑一一想是这个道理,要不当初师父带着几人躲在深山老林里。
他们实在是没有很多精力来解决头疼脑热、敲寡妇门、存不住钱这样的问题。
到了晚上,果然如郑一说的,家家户户打开大门,门口挂上白灯笼开始做生意。
对面一白头发老头挂灯时和柳白对上视线,客气的点点头。
柳白也点点头,偏头看过去,一排排漆的漂亮的小棺材摆的很整齐。现在人大多数火葬,用的都是这样的小棺材。
在屋子最深处停着一副漆黑的大棺材,和那些小的一样,也开着盖子。
见柳白好奇,老头抬起灯照了照“给我自已留的,我喜欢住的宽敞点。”
柳白拱拱手,心里暗笑,老头还想的挺周到。
一连好几日,只门口符纸消耗不少,郑一每天都要添上新的,晚上店里开门一直没什么生意。
好在郑一和裴二狗都比较佛系,对攒功德这事也不急,每日里三人不是在店门口拄着下巴发呆,就是拿着沙包溜裴二狗。
这样持续了好几天,终于有生意上门了。
第115章 纸头哥
晚上,隔着几个门的纸扎店热闹了一会儿,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,跟客人交流了几句,匆匆披上外套离开了。
“怎么了这是,走的还挺急。”棺材店老头向寿衣店的女老板打听。
“您老没听么?车祸,听说脑袋都碎的不成样子了,让小李过去现场给扎个脑袋。”女老板是个有几分爽利的矮个子妇人,双手戴着套袖,见柳白也支棱耳朵听着,如棺材店老板一样同他点点头。
柳白也回礼般点点头,这左右街坊邻居和那些凡人不同。他们看的出这几个把招摇撞骗挂脸上的道土,是有真本事的人。
干他们这行的,多少和玄学有些了解,明白道土们忌讳和他人过多牵扯,因此也不讨人厌的上前攀交情,点点头客气一下也就行了。
对于这点郑一很满意,他在山上呆久了,真是有些不习惯无缘无故的热情,这样的点头之交,刚刚好。
二人一狗看够了热闹,回身就见到了坐在自已店中的人,刚刚话题的主人公,车祸纸头哥。
不得不感叹纸扎店李老板动作真快,这么一会儿这纸脑袋就糊好了,就是这画画的手艺显然一般,这纸脑袋上的五官,画的丑不说,还有些搞笑。
那上下忽闪的长睫毛是什么鬼。
郑一狠狠掐了自已两把才能忍住不笑,这可不能笑,人家已经够惨了,损功德的。
“你有何冤屈?”这人如果是车祸,不管善恶都会被地府收走,出现在这里只能是投不了胎的自杀鬼。
“我····”男鬼的声音是从断头处发出来的,他一时有些不习惯适应了一下才重新开口“我是两个小时前,开着我的小轿车故意撞到路边停靠的卡车下面的。”
“哦,难怪脑袋撞的细碎。”郑一点点头,被柳白瞪了一眼,什么都没有他八卦重要。
“为何自杀。”柳白继续问。
“欠债,我欠了好多好多钱,不是什么吃喝嫖赌,是投资了些建筑设备赔了本钱欠的。”他生前大概也是体面人,怕人误会解释了一句。
“那为何找到这。”
“我有两个可爱的女儿,我与妻子一直很恩爱,出车祸前,我已经想好了要死,还让妻子热了酒给我。”
“·····”
“我怕连累别人,刚好看到家附近不远处的物流停着大货车,就那一辆,我就踩死了油门冲了过去,人死债烂,我给她们留了些钱够他们生活了。”
“所以?你有何心愿未了要找到这?”
“我魂魄飘荡时,看到了我妻子与那大货车的主人亲热。”
“什么!”一旁的裴二狗狗叫了一声,这怎么个事?纸头哥都为了家死了,那女人原来早就与别人有染?
“所以,你怀疑你妻子和奸夫合谋诱骗你自杀?”
“不不不。”纸头人连连摆手,纸脑袋不牢靠的一晃一晃“与我妻子无关,定是那奸人害我。”
他焦急解释的样子滑稽,在场的三人却谁也不觉得好笑。
“我们帮你狠狠揍他一顿?”裴二狗也不管他一只狗会说话吓不吓人了,急忙提议。都是怪物,他和纸头哥,谁也别嫌弃谁了。
“那也不用不用,我就是有些憋屈,找个地方倾诉倾诉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柳白明白了,这是个窝囊老实鬼,难怪让人骑着脖颈拉屎。
“师叔,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。”郑一看向柳白。
“哦?你说如何?”柳白现在主要就是起个保镖的作用,具体决策和怎么动手,他都不会参与,不然功德怎么能算在郑一头上。
“来来来,二狗,到我们出场啦。”
昏暗的巷子里,刚从张寡妇家里出来的男人喝的醉醺醺路都走不直。最近他心情舒畅,勾搭了一年多的姘头马上就要变成自已的妻子了。
说来,那娘们也是心狠,为了和自已在一起,硬生生给她窝囊男人洗了脑,劝他去死,还怕死不成和自已做了套,就等着他上门找死。
这样的女人,要不是看在她手里有前夫留下的钱的份上,他还真不敢娶。等他把钱骗到手,就让她带着那两个拖油瓶滚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