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诀见状,轻轻感叹一声,开始认真给少年挑选,最后买了两块颜色适合他的尺头,可以做两身锦袍,又买了适合他的玉冠,一想殷无秽没多长时间就要及冠了,将来倒也用得上。
“好了,就这些吧。”容诀利落地付了银子。
“待到年关,番邦之国来大周上贡,到时还有不少好东西,再送予殿下。应该能得上几匹千里马,和一些上好的武器,殿下可以提前想想把马养在何处。”
殷无秽闻言,莞尔笑了笑。
容诀送的,他都喜欢。
其间两人路过一间玉器铺,容诀买了不少东西打算先放回马车。殷无秽余光一瞥,隐约觑见一抹透亮的芒,他立即道:“阿诀先在马车休息会儿,我马上就来!”
把人安置好后少年就风风火火地快步走了。
容诀没问他去做什么,看少年如此急切,难得有了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,自是随他去。
殷无秽迈进玉器铺,找到老板直奔主题,“这块玉璧怎么卖?”
那老板见殷无秽通身的贵气,忙道:“诶呦!客官好眼力!这块玉璧剔透无瑕纹理漂亮,天上人间只此一块。这样,我——”
“不管多少钱,我都要了。”殷无秽打断老板的吹水。
虽说这老板自夸有水分,但以这块玉璧的剔透和成色,贵一些也无妨。他鲜少碰上这么一件合心意适合送容诀的礼物,当然不会错过。
“好嘞,这就给您包好!挂玉璧的穗子也送您了,还有红绳,如果您想要另编也可以。客官慢走,常来啊!”老板见殷无秽阔绰,也不多话了,直接将玉璧包起来,给他装好。
这几乎花了殷无秽两年的家私,但他一点也不在乎,先把东西收起来折返回去找容诀,穗子等他回宫之后再编织款式。
容诀坐在马车里喝着殷无秽给他买的热饮,正当这时,东厂属下悄然现身,附耳向他禀报宫里的情报。
“哦?具体什么事情,仔细说来。”容诀挑起一边眉梢。
属下道:“据可靠消息,熹王殿下一直暗中窥探昭王动静,昭王大抵提前接到了消息,这段时日故意和京中官员私下来往甚密,藉由皇子之名特邀熹王的支持者会面,多次暗谈。惹得大皇子极为光火,对身边的许多官员都起了疑,仔细查证一番后发现不过是场茶话会,大皇子被好生戏耍了一番,在府里发了好大的怒。”
闻言,容诀并不意外。安定伯在浙州受的重伤五皇子不会轻易罢休。大内侍卫长的告罪陈词糊弄糊弄旁的官员还行,五皇子火眼金睛,总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。
现下也确实证明了他的能力。
可这也意味着,五皇子之前都在藏拙,故意不搅进皇子争位的纷争中。
为什么?五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做?他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
“你先回去,让裴钰继续盯紧昭王,务必查出背后的原因。”容诀眸光一暗,神色不明。
“是。”
东厂属下一闪身,又消失在了闹市。然而,这一切全数被折返回来找容诀的殷无秽尽收眼底。
少年抿了抿唇,在人走后回到容诀身边。
容诀一见他,重又笑意吟吟:“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?不多玩会儿?”容诀朝他手上看去,见少年什么都没买,顿时更困惑了。
殷无秽见他丝毫不提方才的事,一时委屈又上心头。
容诀起先纳闷,可盯着少年看了会儿后便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了。殷无秽每每露出这样的表情,大抵是和宫中的事有关,他走前还好好的,那就只有——
“殿下,过来。”容诀温声喊他。
殷无秽郁闷归郁闷,但该上前他还是照常上前,“督主。”
连名字都不肯叫了,果真是起了性子。容诀叹了口气,垂下眼睫,期期艾艾地:“东厂会定期向咱家汇报宫中情报,这是他们的常规事务。”
殷无秽道:“常规事务也包括宫里所有动向和几位皇兄的情况吗。因为宫中出了变故,所以我们才要尽快赶回去,是这样没错吧。”
容诀看着他,缄口不言。殷无秽有时太过机敏,委实难哄地很。
“是。”
殷无秽得到确认,竟然没有很意外,容诀一直是这样的,他早就知道。
他这样的一个人,怎可能会真正放松地在外面陪着他玩,无非是懒得掺和宫里那些破事罢了。
偏他傻傻以为,他在宫外有意对容诀亲昵的那些事,容诀是愿意的。或许是另一种答案,容诀压根就不在乎,所以不论他是亲近,还是疏离,都是一样的结果。
容诀在乎的只有切身利益的政治。不论他嘴上说的多么好听,多么温柔,始终改变不了这一事实。
容诀又一次骗了他。
第37章
宫里出了这样的事,容诀和殷无秽再不回来恐瞒不住了,他二人没再耽搁,快马加鞭赶回皇宫。
两人间情愫涌动的氛围再次回归到了之前的波澜不惊。殷无秽心里惦记着容诀又不相信自己,他总是一人就安排掌控了一切,说不准之前对自己的温情软意也有这个成分在,少年一想到有可能是这个原因,整个人都变得沮丧。
神情耷拉着,唇角抿地平直。
容诀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和现在的殷无秽相与。少年说的原也没错,他确实抱着这样的目的,无可辩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