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请示司瑜,司瑜对这些向来不太上心?,而戚闻总是格外周到,所以司瑜让司机就按戚闻说?的办。
a市跨海大桥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,海鸥时常在这里低空盘旋,阵阵海风吹过格外的清爽。
不过今天似乎要下雨,天空中?积聚了?几团乌云,过桥的车辆稀稀落落,海面上有几只低飞的海鸥在哀嚎。
上桥的那一刻,司瑜的眉心?突然狠跳了?一下。
寒气自脚底升起,黑色西装裤管里露出的两?截清瘦脚踝止不住地发弹,一股强烈的不安没?由来地袭上心?头。
但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征兆,并将此归结为天气转凉的体?感预告。
司瑜烦躁地扣动搭在膝盖上的手指,然而细密的鼓点并不能消除他心?中?的躁郁,他急需做些什么让自己安定下来。
手机拨号给了?快捷联系人的首位,“嘟嘟嘟——”
几声忙音后,提示音传来无人接听?的讯号。
司瑜的脸色立刻垮下来,变得铁青。
助手在一旁也跟着看得心?慌,打?圆场说?:“阿闻少爷应该是在开车。”
“嗯。”司瑜沉沉应了?声,表情没?有丝毫好转。
两?岸的风光被甩在后头,司瑜无心?观赏,跨海大桥的尽头来到眼前。突然,在下桥之际,助手的工作平板响了?一声消息提醒。
短促尖细的提示音在静音的车厢里格外刺耳。
变故陡生,司瑜的助手收到了一封邮件,点开一看他当即瞳孔骤缩,差点从座位上弹出车顶。
“司先生不好了!”助手把平板递给司瑜,语无伦次地说?,“阿闻少爷被绑架了?!”
司瑜顿了?一下,然后一把从他手中?夺过工作平板,邮件内容只有一张光线昏暗的照片——
戚闻被人反手绑在一把锈迹斑斑的铁艺椅子上,而他旁边的桌子上放置着一瓶溶液,从照片里依稀可?以辨别包装的标签上写的是工业硫酸。
司瑜攥着平板的手指逐渐变得惨白失去血色,下一秒,屏幕从旁边呈蜘蛛网状裂开。
助手表情凝重:“司先生,现在怎么办?要报警吗?”
司瑜发出一声冷笑:“绑了?人不可?能什么都不要,等着吧。”
司瑜猜的果然没?错,五分钟后,平板上弹出一个网络视讯通话请求,司瑜接通,屏幕里出现了?朱梵那张极端扭曲得有些癫狂的脸。
“司先生,好久不见。”
司瑜瞥了?她一眼,没?什么表情变化地说?:“猜到了?,要什么直说?吧。”
朱梵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司瑜的蔑视,她狰狞着笑了?两?下,比哭还难看,紧接着将镜头对准了?戚闻。
戚闻低垂着视线,脸上被灰灰的泥污覆盖,想必朱梵的人费了?好一番力?气才把戚闻搞定。
“司先生。”
戚闻说?话的气音有点重,听?上去像是胸腔受到过重击。
“司瑜,我要你等一下直接去会场,直播的时候对着镜头向所有人宣布放弃收购朗梵!”朱梵吼出声,而后又神经质地冷静下来,拿起一旁的玻璃瓶指着戚闻,恶声说?,“如果在九点半前我没?有在直播里听?到我想听?的,那我就会用?这瓶硫酸让他和我的人生一起腐烂。”
车窗紧闭,车厢里一点声音都没?有,在朱梵看来,司瑜连眼睛都没?眨一下。
隔着摄像头,谁都没?有再说?话,仿佛时间静止了?一般,只有汽车在疾速地向泊蓝会场行进。
最?后还是朱梵先沉不住气了?。
她将声音压低,使自己听?上去更凶狠,语气却不由自主露怯:“司先生,您听?懂了?吗?”
像是不受大脑控制,每一个看到司瑜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用?上敬语,否则会觉得连和他对峙的资格都没?有。
又过去了?许久,司瑜终于在对面的注视下开口了?。
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:“说?完了?吗?”
朱梵皱起眉头,气焰在不知不觉中?弱了?许多。
“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?一个戚闻改变自己的决定呢?”司瑜挑起嘴角,身体?向后靠在椅背上,仿佛在看一个笑话,“小朋友,别太天真了?,这可?不是你们?的过家家游戏。”
说?罢便将视讯直接挂断了?。
“喂?喂喂?!”
朱梵气得把手机在地上摔了?个稀巴烂,戚闻是她手上唯一的筹码,如果司瑜不在乎,那她就什么都没?了?,各种意义上的。
司瑜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,从未真正地把谁放进过眼里。
朱梵的手忍不住颤抖,她看向椅子上被绑的人质,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取一丝心?理安慰:“你说?司瑜会来吗?”
戚闻重重地咳了?两?声,发声异常困难:“我早就告诉过你,可?能性无限趋近于零。”
朱梵忽然崩溃地哭了?:“为什么?为什么今天来的是你?!”
戚闻将嘴里铁锈味的血沫咽了?下去,眼神坚定得像真主阿拉的信徒,让人望而生畏。
“没?人能动他,你也不行。”
朱梵怔怔地看着他,然后闭上双眼,试图隐藏起绝望,半晌后,她再次睁开眼睛问:“他到底是你什么人?”
这通电话挂断前,戚闻还思?考过这个问题,也纠结过,可?是现在司瑜亲口给出了?这个答案,让他豁然开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