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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章
    黑色中的一抹亮色。
    海欢一下子就喜欢上了,天天黏着他。小哥哥什么都会,教海欢念诗,算数、像小绅士一样切面包、用餐。白天,哥哥带他去游乐园,去海洋馆,去游泳馆;夜晚,哥哥捉着他胖胖的小手指教他弹钢琴。睡觉时,海欢也舍不得分开,哥哥会给他念童话。
    暑假结束后,哥哥离开了。
    海欢哭着闹着,父亲哄他说再等一个暑假就好。海欢数着指头,等了4个暑假也没有等到哥哥,却在13岁等来了一批仇杀者。他的父亲当场死亡,一身伤的妈妈带他逃过一劫,临死前让他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。
    海欢翻开童话册子,目无表情:“就是这本童话,我还以为自己忘了,我这辈子还能再遇到这么温柔的人吗?”
    “遇不到了,记忆自带高光。”
    “是啊,从此以后谁都看不上了。”海欢看着季容夕说,“跟你很像的那个人,外表冷漠,是另一种温柔。他经常让我查一些有的没的,找理由给我打钱。我每年都会偷偷去看他,我原本打算18岁就去追他的。”
    咳咳咳,季容夕呛住了:“你家是高官吗?为什么没寻求警方保护?”
    海欢不想说:“不记得了。”
    勾起了伤心往事,饭也吃不下了,海欢说了一句「我先走了」就离开了。季容夕一心不在焉地吃饭,逐一想那一年的大事,琢磨海欢到底什么出身,忽的联想到窦广亭,他有了一些思路。
    这时,餐厅忽然起了小骚动。
    季容夕正疑惑。
    就见海欢急匆匆地跑过来,眸子涌出泪:“哥哥快去看看!”
    活动中心,两拨人在打群架。一波是窦广亭的人,一波是另一个狱霸鳖爷的人,狱警忙着喷辣椒水。季容夕躲开敌友不分的拳脚和棍棒,一路冲到3楼。
    3楼没有密集的人,几个狱友看热闹似的指指点点。
    图书馆门口,鳖爷正在悠悠地抽烟的;他旁边,阿樱看戏;而窦广亭正被四个彪熊大汉按着狂揍,毫无还手之力。
    猛虎难敌群狼。
    窦广亭真要被活活打死了。
    没顾上问什么事,季容夕抄起凳子朝鳖爷冲过去。
    这几个大汉猝不及防,连忙来挡。鳖爷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咬着烟头,恶狠狠地「md还有刺头,给我往死里打!」局势急转直下,季容夕被群狼围殴。
    海欢跑过来,想去扶窦广亭,让鳖爷一脚踹出三四米,头破血流动弹不得。
    窦广亭睁开血糊的眼,不知哪来力气,忽然抄起东西砸鳖爷。
    这么混战了几分钟。
    狱警终于上来了,愤怒地喊:“趴下!都给我趴下!”
    一股呛鼻的气味一下子弥散开来,是催泪瓦斯。这几个壮汉很快不行了,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,捂着口鼻眼泪鼻涕横流。
    季容夕脱了身,跑过去,一脚踹开想要掐死窦广亭的鳖爷,拽起半昏迷的海欢和半死的窦广亭往卫生间拖。
    砰的一声关上门。
    他把这两货扔一堆,对着水龙头使劲冲眼睛。
    后来才知道。
    鳖爷之前被人举报私下交易、勾结狱警、斗殴滋事等等,还被坏了好几次事。更为恼火的是,他的越狱计划被人捅给警方提前夭折了。鳖爷查了半个月,认为是窦广亭就是内线,是警方的走狗。
    窦广亭平常警惕得很。
    鳖爷找不着机会,就派阿樱来找老虎打盹的时候。
    这不就找见了。
    窦广亭被海欢气昏了头,心里只有火,毫无警惕性,顺顺利利被阿樱带进了埋伏里。
    次日,季容夕带伤去见陆洲。
    陆洲气得吐血。
    就一天,自家恋人的脸上、胳膊上、腿上就多了这么多的擦伤,眼睛还疑似红肿。陆洲把他拽到休息室的白椅子上,拿着棉签,沾着药水使劲地擦伤口,季容夕痛得直呼。
    “啊,痛痛痛。”
    “你不是铁打的吗,你也知道疼啊!”陆洲发脾气。
    浮夸的痛呼声让陆洲又气又心疼,手也软了,「不管发生什么,你要先顾着自己的安全,你也是会死的」。气过之后的陆洲蹲下来,修长的手指握住矫健的腿肚子,从脚踝向上,一寸寸地涂药,小心翼翼地。
    季容夕很享受这种温柔。
    他经常受伤,早习惯了,还从没有像这样被人当成珍宝一样对待呢。
    季容夕俯视恋人:“没这么严重,就是皮肉之伤。”
    陆洲抱怨:“皮肉就不会痛吗?”
    陆洲涂到膝盖,这里的伤口最严重,血肉模糊。陆洲鼻尖一酸,情不自禁地凑前,吻了一下伤口。季容夕如被电流击过,酥麻直达腰部,他本能地伸手托起了陆洲的下巴。
    “容夕……”陆洲的眸中盛满痛楚。
    季容夕的心揪了起来,一身的伤,都不如这一瞬这么痛。他俯身,吻了一下陆洲的眸,潮潮的。一下不够,他拽起陆洲,揽入怀里细细地吻,越吻越甘美,越吻越贪婪。
    笃笃笃笃。
    季容夕松开怀中人。
    “你们俩好歹也顾忌一下身份,这一位是犯人啊。你俩这样子,我给他盖一个袭警的罪都够了。”黎未舒翻着白眼,把一大沓资料扔桌子上,“庭审的日子定在后天,很稳,差别就是孟家是毁一半还是永世不得翻身。”
    休息的空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