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渐渐慢下来,步子越走越慢,最终停下脚步。
风吹起她的墨发,身后的男人也停下脚步。
“…我们先回去,待弄清所有,我会给你个解释。”
覃桉背着他,冷笑道:“什么解释?拿走我玉牌的解释,还是给我下禁术的解释。
趁我入睡亲吻我的人是你,现在伤害我的人也是你,你给我个解释,好,你解释!”
她转过身,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,双目通红。
“你说,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蛊,是不是!”
男人一言未发,他半扎的墨发有些许凌乱,眼底也染上些乌青。
“为什么?我待你不好?还是我不够喜欢你!凭什么在我喜欢你的同时,你这样对我?你何时下的,你告诉我,何时下的!”
覃桉的表情皱成一团,抓着他的衣襟指尖泛白,风吹过她的衣裙,手腕上的银链晃动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万岐此时才发现,那处破碎的银色蝴蝶不知何时已经被覃桉悄悄补好,完好无缺的在他眼中摇曳。
他看着覃桉一把勒住那截手链,硬生生的撕裂,撵在地上,耳边是她的斥骂。
“我说你为何心中不安,一次次试探我,我说你为何,要一遍遍问我爱不爱你。
我以为是我的问题,是我的性格太过扭捏,是我表达的不够你那般炽热,让你感受不到,万岐!我以为是我原因,原来是你的自私自利自负。”
蓝楹花飘在空中,携去片片,她昂起头,站直了身体。双眸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,漆黑而又明亮。
“万岐,我于你,唯有失望。”
两滴泪在她的眼睫凝结,顺着脸颊一瞬滑落。
“我们结束了。”
万岐抬起头,错愕的看向她转身的背影,一双幽深的眼睛犹如孩童,呆愣在地。他捏紧了拳,一把攥住她的胳膊。
“你说什么?”
覃桉甩开他的手,擦去最后两滴泪珠,不顾一切的往前走。
她知道她走不掉,但是她偏要走,她一定要将话说完,这是她最后的尊严。
覃桉觉得自己很没用,觉得自己像个笑话,她就像是被覃灵渊拿来欢乐的那只小狗,被她扔在雪地里的狗。
覃桉没走两步,便双脚离地被人径直扛起,万岐摁住钳住她的双手,沉着脸往回走去。
“阿川,你肯定看的出是有人故意挑拨,你先冷静些。”
“我冷静?我现在冷静的很,在你眼里我难道连拒绝的权利都不曾拥有?
凭什么,万岐。
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必须有什么,凭什么我要被关在紫雾林,凭什么我要被关在覃家受辱,你这么做跟我爹有什么区别,你跟我爹一样令人厌恶!”
万岐不答,她浓郁的灵炁冲撞着他的五感,万岐暗自舔着牙尖,吞咽着唾液,一声不吭的往朝那院中走。
覃桉看着那院子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近到她似乎已经看见自己未来要待在那个屋中,听万岐说着甜言蜜语,感受万岐体温,与他亲吻,和他成亲一辈子待在一处。
覃桉乱蹬着腿,被塞进屋中,像是被塞进了幼时那装着女尸的屋子。
她坐在地上,睁大眼睛懵懵的看他。
就见万岐焦躁的摩挲着腰间银饰,高大的阴影直接就能将覃桉瘦小的身躯笼罩,她看着他的手向她伸去,指尖发颤。
“你…也要拿柳鞭抽我吗?”
第61章 无力 万岐蹲下身子, 捧住她那张泛白的脸,不可置信。“阿川,你在说什么,我怎会拿柳鞭抽你。”
他的掌心在脸颊侧轻轻的磨蹭, 探身想去抱她。
万岐的手刚落下, 覃桉便像是圆滑的泥鳅从他怀中滑去。
覃桉从未感到如此无力, 灵脉被封, 灵炁被禁锢,她这十几年来的修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。她仍忘不了那夜万岐的眼神, 暗自吞咽像是在看一个猎物。
覃桉呆呆的坐在那,缓了许久,这才慢慢的站起身子。
“如何才能解蛊?”她问他。
万岐不答,他好似一说,覃桉便真的会去做, 什么都不顾及。
他伸手将她抱起, 用湿润的毛巾给她擦脚,仅仅五天她的身体好像因那日而变得格外轻巧, 瘦弱,掂在怀中没有了份量。
他将人抱在凳上, 转身去挑了几件衣裳递给她。
“换身衣服,待会用膳。”
覃桉静静站在那, 墨发垂在腰间。
“你帮我换,又不是没瞧过, 那夜我身着存缕, 衣衫浅薄, 万岐怕是没看清楚,这回你可以看清楚些。”
她又话刺他, 万岐攥紧拳,冷声道:“自己穿。”
覃桉平静的看着他,跳下凳子,拖着满是泥渍的衣裙直接躺上床榻,在还没触及的那刻,万岐一把拽住她,伸手挑开了她的衣带。
衣裙滑落露出里面的小衣,万岐低着头,眼神不知何处安放。
他展开有些繁缛的衣裙,来回翻动,尝试着帮她穿衣裙。
覃桉淡声问他:“吞咽唾液是想吃我?”
“你的灵炁不受控制的外泄,紫雾林会很安全。”
炽在地面盘旋,发出沙沙声响,覃桉循声看去,轻笑道:“我不知你修的什么术法,但是待在这也没安全到哪去。”
万岐不答,舌尖抵着上颚,敛过手为她穿衣,二人离得很近,近到那灵炁铺面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