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公公没有传出消息来,只是奴婢方才瞧见陛下在您出来后进了慈安殿。”
应该是要和太后商讨了,至于结果……
阿沅是她的妹妹,即使皇上对阿沅无感,也应该会因为她多偏袒一些。
“春菊,你注意着点皇上那边的动向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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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宫众人原本猜测皇帝会因为怜惜去玉竹小榭,不临幸也会去瞧上一瞧,毕竟皇帝白日里给玉竹小榭赏了好些东西。
却不想皇帝慈安殿出来便径直去了上元殿休憩,没有翻牌子的意思。
宋梓婧躺在塌上,原还揪着棉被担心皇上会来,听说没有翻牌子就落了心。
不论如何,还是能避就避开,实在避不了她又再想其他法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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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半夜,也的确如肖太医所说,宋梓婧浑身肌肤泛红,寒娟覆手上去都被吓了一跳。
赶忙招呼春若打了水来,把帕子浸湿放在她额上。
一顿手忙脚乱,一个时辰过去,不见温度降下。
寒娟着急,正准备让春若看着,自己去太医院找人,却不想大半夜的来了一个不该出现的。
“皇上!您怎么来了?”
透过窗隙,外面的天色还蒙灰,也不到早朝时间。
韩琛不顾跪了一地的仆众,径直走进了卧房。
躺着的人在床上铺就一片青丝,双颊映了殷红,樱桃似的小嘴微微张着,似乎高热让她呼吸困难。
拿开帕子,他的手覆上一探,眉峰静静皱起,不悦道:“怎么还是如此烫?”
寒娟走近,“回皇上,奴婢们已经试了很多办法,可主儿还是降不下去。”
“白酒擦了没?”韩琛看了一眼她。
寒娟一怔,白酒擦身有助散热,她怎么忘了?
“还没有。”
韩琛说:“那便试试,若是不成,天明之后去太医院找太医来。”
“是。”
韩琛伸手掖了掖被角,起身就走出了玉竹小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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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一小会儿的时间,就已下起小雨。
李福才撑开伞,半个身子都露在伞外,不一会就湿透了。
站在小小的门外,韩琛转身瞧了一眼,看清了雨幕中玉竹小榭的全貌,嘟囔道:“是不是太小了?”
不过嘟囔也只是嘟囔,李福才再未听见后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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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,宋梓婧高热渐退,巳时一刻人才幽幽转醒。一夜未睡的寒娟勉强撑着,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,嘴里道:“谢天谢地,总算退了。”
宋梓婧裹着棉被,迷茫的望着她。
春若听见屋里的声音,转身去端了素粥来。
“太医早时来了一次,说您啊,这高热要是过了午时再不退,恐就会伤到脑子。”寒娟笑着说,她还真想象过她家主儿烧成个小傻子的样子。
“哦。”宋梓婧神情呆愣愣的。
她呆不要紧,可把寒娟吓了一跳,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,不放心的问:“不会吧……主儿,您可别吓奴婢,真傻了?”
春若放下素粥,一把拍开寒娟的手,“瞎说什么呢!主儿只是刚醒有些不清醒。”
她自幼时就跟主儿,这么多年她早晨总要起来要很久才会回神。
“哦。”寒娟讪讪放下手。
许久之后,眼神渐渐变得澄澈,宋梓婧抬手在额头摸了摸,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股余凉。喝粥时问寒娟:“我发高热时是不是有人来过?”
寒娟摆弄殿内省新送来的百合,说皇上特意叮嘱送来有益于安神的,听她问才想起忘了说了,“皇上天还未亮时来看您的。”
“难怪……”她发高热时睡不安稳,迷迷糊糊时额头感受到了一阵寒凉,很是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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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安总是不可避免,除了像宋梓婧这样的病人。
倒是传遍宫里各处小巷,仗着得宠肆意害人的孙贵人一点都不知收敛,插着前些日皇上新赏的钗子,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皇后的凤阳宫。
宫里齐齐坐着的一干嫔妃欢声笑语,浦一见她进来,顿时变成了一片死寂。
倒弄得含笑的孙贵人一脸尴尬。
还是与淑妃同在妃位上的庆妃开口打破了沉寂,她说:“哟,孙贵人妹妹来了?”
孙贵人屈膝一拜,“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,各位姐姐安!”
皇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放下过,温和的叫夕芋将人扶了起来,“都是自家姐妹,不必如此多礼。”
“谢娘娘。”
同时期进来的伶顺仪瞥了她一眼,讥讽道:“孙贵人昨日对宋常在做了那般事,如今还敢来淑妃娘娘面前?”
孙贵人身形顿住,而后走到伶顺仪的下首位,同期的秀女中除却伶顺仪也就她位份最高了。
感受到强烈的视线,孙贵人抬眸看去,淑妃冷着眼神望着她,没有感情的。心里一阵突跳,强作镇定的起身跪下,“淑妃娘娘恕罪,嫔妾昨日只是无意间伸了脚才绊住宋常在,绝不是有意的。”
伶顺仪嗤笑一声,这种没有含量一听就是编的话,也只看淑妃是否会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饶她了。
皇后淡笑着偏头望去,她可是知晓昨日太后叫了淑妃去,还赏了不少好东西。
淑妃摸着耳垂,一一瞧过坐在位置上各有风姿的妃嫔。
这宫里的所有嫔妃都等着看戏,等着她开口罚伤了她妹妹的人,她又不傻。